人口老龄化是当前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国社会面临的突出问题。2023年中央金融工作会议首次提出要做好养老金融等“五篇大文章”。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《决定》再一次强调要积极发展养老金融。发展养老金融，是应对人口老龄化、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必要举措，也是发挥耐心资本作用、促进金融市场长期稳定、国民经济持续增长的重要途径。韩国的老龄化形势与我国相近，同属新兴资本市场，其“第一支柱”韩国国民养老金通过长期精算制度安排，权益化、全球化、多元化资产配置做法，兼顾保值增值和金融稳定的具体实践，及广泛开展国际合作为养老金营造有利外部条件等四大举措，有效促进了基金规模的稳健增长。目前韩国国民养老金资产规模已位居全球前三，截至2023年末为1036万亿韩元（约8270亿美元）。李娜、李芮、刘士达的《发挥耐心资本作用，做好养老金融大文章——来自韩国国民养老金的经验》，以韩国国民养老金为研究对象，重点分享了韩国国民养老金“长钱长投”的经验做法，及对促进我国养老金金融发展的参考价值。

一、长期精算安排

韩国 1998 年修订的《国民养老金法案》规定，每5年需要对韩国国民养老金计划开展精算预测，即基于一定的宏观条件假设，预测养老金计划未来70年内的财务现金流，进而预测计划储备规模的变动，并针对如何提高计划储备的可持续性、维持足够的养老待遇水平提出建议。根据2018年开展的第4次精算结果，韩国国民养老金计划将在2042年出现收支赤字，随后持续下行并于2057年左右耗尽。韩国正在考虑采取延迟退休、提高缴费水平等措施以增强计划的财务稳健性。

二、资产配置权益化、全球化、多元化

1999年，韩国养老基金投资管理机构（NPSIM）成立，韩国国民养老金逐步转向市场化投资运作。近年来，为实现养老金保值增值，权益化、全球化、多元化成为资产配置趋势。

①降低固定收益投资比例，资产逐步权益化。在市场化运营初期，国内固定收益投资是基金资产配置的主要方向。伴随全球利率下行，21世纪以来韩国国民养老金开始逐步增加对公开/非公开市场权益资产的配置，2019年固定收益资产占比首次降至50%以下，权益资产比例不断提升。

②加大海外投资力度，资产逐步全球化。韩国国民养老金对海外市场的布局可分为两个阶段：第一阶段是2008年金融危机前，大规模买入外国政府债券，2004—2007年境外固收资产占比从3.0%快速升至7.9%，其中超90%为美国国债；第二阶段是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，布局重心向股票和另类资产转移。2023年末，境外资产占比达51.5%，首次超过境内资产规模。

③发展另类投资，资产逐步多元化。2002—2019年，韩国国民养老金陆续布局国内风险资本、房地产、基础设施、私募股权基金和全球房地产、基础设施、对冲基金、私募债券等另类资产。2023年末，另类资产规模达164.2万亿韩元，占基金资产规模15.9%，成为分散风险、增厚收益的重要方式。2019—2023年，另类资产年化收益率达10.1%，其中国内和境外收益率分别为9.7%和10.4%。

三、兼顾保值增值和金融稳定

韩国国民养老金作为韩国本土最大和全球第三大公共养老基金，通过逆周期投资和全球化运营，实现了保值增值，也维护了韩国金融市场稳定。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，韩国国民养老金逆市买入本土股票，2009年市场反转，其国内股票组合收益率达到了58.45%。由于韩国资本市场容量有限，基金加大海外投资，以减少养老金规模化支出时对国内资本市场的潜在冲击。在加大全球投资布局的同时，韩国国民养老金与韩国央行合作，创新开展货币互换，既平抑外汇市场波动、维护韩元稳定，又降低换汇成本。

四、广泛开展国际合作

韩国国民养老金积极开展国际合作。在投资合作方面，与荷兰养老金、加拿大养老金等国际同业签署备忘录，进行研讨会议、联合研究和联合投资等合作；在便利投资方面，2022年韩国国民养老金获得美国合格境外养老基金（QFPF）资质，享受税收优惠，当年即带来退税收入350亿韩元；在推动养老金体系改革方面，韩国国民养老金参与了OECD对韩国养老金体系的评估，为提高养老金体系可持续性获取多方咨询意见。

五、促进我国养老金融发展的建议

文章结合韩国经验和我国实际，提出了几点促进我国养老金融发展的建议。①加强养老精算，为夯实养老体系可持续性提供评估支撑；②拓宽投资范围，促进养老金投资运营的全球化和多元化；③优化考核监管，发挥养老金长期资金和耐心资本作用；④加强国内协同，实现养老金融与资本市场良性互动；⑤推动国际合作，为应对全球人口老龄化难题提供中国智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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